悬黎于野(双重生) 第59节(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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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是两队“天武军”甲士,身披明光铠,甲片缀着朱红流苏,腰悬宋剑,手按刀柄,步履沉稳如磐石,甲叶相击的脆响与靴声相和,成了仪仗的韵律。甲士之后,是举着“日月旗”“龙凤旗”的旗手,旗面用蜀锦织就,日月图案金线勾边,龙凤身姿舒展,风过时猎猎作响,映得周遭都亮堂几分。
  再后便是太后的“龙肩舆”,以香楠木为架的轿撵,轿厢四周蒙着烟霞色纱罗,隐约可见内里铺着的紫貂褥子。抬辇的内侍皆是精挑细选的壮汉,着青色圆领袍,步伐一致,肩头平稳,连呼吸都压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轿中之人。轿厢两侧跟着贴身宫女,手捧鎏金痰盂、素面铜镜等物,垂首敛目,步幅细碎如莲。
  微风掀起纱罗,只露出裙琚的一角藏青,非太后不能穿的制式,钟璩恍惚,他从前,也曾这样长久的注视这一角藏青。
  文德殿的檀香总带着股沉郁的静气,那时他捧着《论语》讲授时,目光总不由自主地飘向御座之侧的珠帘。
  帘后,太后着一身烟霞色常服裙角也是滚了一圈藏青的边,只露出半只搭在膝上的手,莹白如玉,指尖缠着串东珠念珠,转得极慢。
  每月三次的经筵,成了他最煎熬的时辰。他声音朗朗讲着“克己复礼”,眼角余光却总落在那道珠帘上——她偶尔会轻咳一声,或是让随侍女官递杯清茶,细微的响动都像针,扎得他心头发紧。有次讲到“关雎,乐而不淫”,帘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他握着书卷的指节霎时泛白,后半句卡在喉间,差点读错了音。
  他开始借故留在宫中。有时是称“御书房有旧档需核”,在廊下枯坐半宿,只为等她散朝时乘撵经过;有时是托太医院的旧友,打听她近日的饮食起居,听到“太后夜寐不宁”,便整夜对着药方子出神,想在药材里掺些安神的远志,总想着进献太后却总不能如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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