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黎于野(双重生) 第5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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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黎只觉自己的心也随着这一簇淡粉起起伏伏。
  但木芙蓉有根, 不会被风连根拔起, 悬黎心里亦有数,任凭心湖荡起多少涟漪,她自岿然不动。
  “对, 我那时起知道了, 你是姜庾楼。”悬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抽回手时还不着痕迹地在姜青野掌心挠了一把,“我这些日子以来的推拒忸怩纠结都是装出来的, 枢密使想如何呢?”
  萧悬黎眼波流转之间,散发了些有别于以往的妩媚,有些不可方物,让姜青野目光发直,根本挪不开眼。
  只是这抹风情没达眼底,萧悬黎的眸子深处一片冰冷。
  姜青野忍俊不禁, 压不住嘴角,像把对悬黎的感情揉进了骨缝里,再借着眼神、指尖、眉峰的微澜,一点点漫出来, 浓得化不开。
  北境小将军鹰隼目光落过去的瞬间,却像被温水浸过,软得能盛下漫天星光。那双眼瞳像含着层薄雾的湖, 湖底因为萧悬黎一个轻微但的举动炸开细碎的光,漾得满湖都是暖意。
  姜青野指尖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轻轻捏住了悬黎的耳朵。那一下轻得像风扫过。
  他指节泛白, 明显是用了力的,悬黎却并不觉得疼,只是耳廓一片温热。以悬黎的角度,能够看见姜青野喉结滚动了一轮她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姜青野肩膀微微塌了下,像是满腔的不舍被生生抽出去一些,只余下指尖残留的温软,在他手心里烧出一片滚烫。
  姜青野摩挲了下悬黎的耳廓,悬黎不闪不避地仰头去寻他的眼睛,先看到的是他嘴角慢慢扬起个极浅的弧度,再向上看,仿佛有什么从他眼底深处一点点晕开,染得眉梢都带了甜。
  在这一刻,悬黎好像突然捉住了些属于姜青野细微的、克制的、却又绷不住往外溢的情绪。在他每个眼神流转、每个指尖轻颤里,让人心头跟着一软,他好像是要告诉她藏在他努力克制之下的,是怎样汹涌的一片海。
  好像酿了二十年的酒,终于在这个夏天还了她二十载的辛劳一个酣畅淋漓的甘醇。
  悬黎的的一双青白玉瓜果型耳饰搭在姜青野掌心也成了温热的。
  他又捻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双手,语气里颇为遗憾却又带着无尽的期盼,“萧悬黎,我们前世就该这样纠缠才对。”
  何须因朝政那等莫须有的小事剑拔弩张,他们合该耳鬓厮磨,合卺交杯。
  “一身凛然正气的人是做不来这一套的,你为何一定非要让我用恶意去揣度你呢?前世那样的立场,都没能让我觉得你不可与谋,如今自然更不会了。”
  “我知你在顾虑什么,愿身化绕指柔,融大凉萧家挺得最直的一根傲骨,北境凶鹰的脚镣,从前世起,你已经铸成了,今生他不会再噬人了。”
  姜青野话锋一转,“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陪在这猎鹰身边。”
  姜青野说起话来像在打哑谜,但是悬黎听懂了,硬摆出来的风流无羁溶了一层水,她说:“我记得,前世你坏过我一桩婚事,那险些被我榜下捉婿的青年才俊,是当朝状元郎,名唤拂冲。”
  “老师。”杜拂冲虽形容狼狈起却身姿挺拔,只是身量不算高,脸上也一团孩气,无遮无挡的日光毫不避讳地与他亲昵,豆大的汗珠淌下来也并不去擦。
  汗水几乎要浸透布袍时,钟太傅长长的甬道内现了身,杜拂冲上前行礼问安,面上没有半点不耐的情绪。
  钟璩板着的脸缓和了些,他略一颔首,“事出突然,带累你遭这一番罪。”
  杜拂冲仍旧躬着身,态度谦卑恭敬。
  “明年三月,你便下场吧,早早入仕,替陛下分忧。”钟璩捻须,一副深谋远虑的模样。
  “学生年岁尚轻,恐难入围。”杜拂冲一板一眼,钟璩看得出来,这不是谦辞。
  钟璩倒也不意外,起先正是看中他,小小年纪便宠辱不惊才将人带在身边尽力教授,带进京来也是想扳一扳他这刚直性子,不然恐怕入仕也是举步维艰。
  师徒二人朝马车走去时,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这是贵人出行时的先头警示。
  钟璩心下有了个猜测,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
  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踏着他方才行过的行道走来,最前是“清道”的禁军,着皂色短打,手持朱漆棒,分作两列开路,口中吆喝着“回避”,靴底踏在青石板上,踏出沉闷而整齐的声响。紧随其后的是扛着“警跸”“肃静”牌的内侍,木牌鎏金,黑底白字,在日光下晃出冷光,无声地昭示着圣驾将至的肃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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