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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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手掀翻谢绥,起身就走。
  “咳咳。”她身后,谢绥踉跄几步,被谢寒洲扶住,站都站不稳地猛咳了几声,捂着心口急促道:“段司年根本就没想让你恢复记忆!”
  云无忧脚步顿住:“什么意思?”
  谢绥喘匀了气,道:“他这半个月来让你看的那些太医,给你开过的药方,都只有强心养神之效,没有一个能让你恢复记忆,这件事你知道吗?”
  云无忧背着身反问他:“那你又怎么知道?”
  谢绥苦笑:“我这样的身子,满京城太医,除了女科圣手,哪有没交情的。”
  他顿了顿,又道:“方才我不是有意轻薄于你,我是在察看你是否服过忘忧散。”
  “忘忧散是什么?”云无忧从未听过,难不成是盟主下在茶水中的毒药?
  谢绥向她解释:“龙城慕容氏的秘药,服之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后果是前尘尽忘。
  你耳后经脉鼓胀,淤堵难消,眼底细观之下,有隐隐紫线游曳,正是服过忘忧散之兆。”
  原来不是毒药,云无忧嗤笑:“世上如果真有这种神药,龙城慕容氏岂不是个个长命百岁,平溪居士又怎会那么容易就死于区区一场山火?”
  谢绥道:“忘忧散用料极奇极贵,制药也极繁琐,并不易得,而且对每个人只起一次效用,再服无益,至于平溪居士……也许她是把生还的机会留给了你。”
  云无忧霍然转头,目眦欲裂:“你怎么知道?!”
  谢绥见此,明白自己大抵是说错了话,也知道平溪居士对云无忧的份量,于是立即安抚她道:
  “我家与慕容氏颇有交情,所以我知道忘忧散的事,至于平溪居士……抱歉,我又失言了,那只是揣测。”
  其实江南谢家跟龙城慕容氏天南地北,能有什么交情。
  所谓的交情,是去年他养病时,突然被有心之人透漏了昭平郡主死讯,病情急转直下,整日呕血,差点就断了气。
  靖国公为此一夕白头,明里暗里用尽手段,打听到慕容氏的秘药,不知许了多少好处,才换来一剂药散。
  就这还被他没入喉便吐掉了。
  也怪谢绥从小拿药当饭吃,但凡有一点不对都能尝出来,靖国公本来还想继续骗他服下去,结果x他整整两天服什么吐什么,药汤混着血一起往外吐,吐得最后吊着的那口气都快散了,靖国公被吓得老泪纵横,再不敢违逆他一星半点。
  后来他病情稍有起色,靖国公守在他床边坐了一下午,说族里那些有心害他想夺他权的人都已经死了,说其实忘忧散有解药,服了也没什么,说阿绥的性子终究是随了娘,用情太过太执拗,又说自己不该因为他自幼丧母,便过分纵容,以至于酿得他无法无天。
  直至月影覆上窗棂,靖国公说了最后一句话,他轻喊谢绥乳名,说:阿绥还是心狠,为一个外人,舍得这样逼为父。
  皇帝面前也没低过头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却连声音都不敢大一点。
  谢绥只道儿子不孝。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他因之而病的那个人,他宁死也不肯忘记的那个人,曾许诺要与他共度余生的那个人,现在正定定站在他对面,为了别的男子诘问他:
  “谢公子今天专程找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谢绥喉间突然涌起一阵腥甜,他若无其事地咽回去,又摆出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无赖做事能有什么目的,不都是随心所欲。”
  云无忧皱起眉头。
  谢绥走到她身侧,凑近她耳畔,轻声道:“曜灵,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想相信我?”
  他说话的调子总像在唱歌,仿佛好天气里温温吞吞涉过圆石的清溪水,怎么拐都是缓缓的,轻而易举就从耳朵流进人心里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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