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凝脂 第6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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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身要走,收拾好医用之物便不认人了,惊得萧洛陵起身欲拢了她身子揣进怀里,绪芳初皱眉制止他:“陛下伤势要静养,腰腹不可使力,否则伤口还会崩裂。”
  “阿初。”
  他不知怎的,觉她态度有异,心里空落得似无着力处,很不安。
  唤着她的名,明知对方无动于衷,他也束手无策。
  绪芳初背上药箱,语气如常:“陛下只管杀伐果断,为了清剿叛军陛下有数万苦衷,却不知望舒殿里为陛下哭了这么久的孩童,在得知阿耶死讯之时,险些背过气去。于心何忍。”
  绪芳初一手揽上自己的包袱,头也不回地出了太极殿,回自己的灵枢斋。
  午后,叛党首恶便被推到大明宫外,当长安百姓的面,枭首分尸。
  要说,这位新皇陛下刚进驻长安之时,长安百姓震惶如飞鸟,抱头逃窜,生怕逃晚了一步便被那些喜好隳城屠人的贼人捉去宰了,可是等来等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新君的屠刀从始至终都没有挥向黎庶,而是对准了曾鱼肉他们的官绅,看那些平日里沐猴而冠的老爷们被砍头,怎能说不是一大快事?
  更不消说这些天杀的反贼,太平日子里要造反,害得他们闭户多日,生意做不成,走亲访友也走不成,家里米缸都见了底,挨饿受怕了这么久。
  所以如此大快人心的盛举,吸引了不少长安百姓争相围堵,烂菜叶与臭鸡蛋直往那些狗官身上招呼。
  可人堆里接着就传出惊疑之声:“咦?三大国公今日只斩了两个?”
  这时候立刻便也有人认出:“是啊!这里只有两个国公,还有一个大反贼,怎么不在里头?”
  冬日的白昼似是格外短,午时过后反贼处斩,大家心满意足地拍手称快一番,便转身各自散去,于是黄昏猝不及防地堕入归鸦的巢穴里,又从鸦巢落入了地平线之下,昭示夜色对人间的垂顾。
  晚间大明宫内樱园举办了庆功宴。
  绪芳初说了不想去的,但她回到灵枢斋之后,等到天黑也不曾见阿姐的身影,不大敢相信阿姐无恙,想着萧洛陵的话,她得问个清楚明白,她还是出席了庆功宴。
  礼用眼尖,远远地见到绪芳初来,便立刻安排她就座。
  绪芳初对筵席没兴致,询问礼用:“大监今夜,可曾见过绪三娘子?”
  礼用纳了闷:“绪三娘子?没见过。”
  他蓦然想起一事,“对了,医官你看。”
  绪芳初顺着他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觥筹交错间,一满脸络腮胡的剽悍大汉,正笑呵呵地举着手里的酒盏,与众人碰盏饮酒,看衣饰、听口音,此人是陇右勋贵。
  “那就是鲁国公。”礼用从旁解释。
  绪芳初睖睁,她倏地回头:“鲁国公?他未死?”
  鲁国公不是反贼么,如何此刻清算叛逆的庆功筵上,还能见到他问心无愧的身影?
  礼用哪里知晓其中的那么多门道,他生怕绪医官跑了,一双手早就拽住了绪芳初的袖口,将人往陛下身侧空着的食案上安排,绪芳初走得不情不愿,但被礼用推着,她又满腹疑窦急欲求证,便猝不及防被礼用推到了案前。
  萧洛陵持碗的手停了停,复又饮下杯中之物。
  一个医者见到这样的病患,便是死了也要被气活,她已是众目焦点,但仍然忍不住要冷声提醒:“陛下身负重伤,养伤期间吃酒会减缓伤势愈合,除非陛下一身精血不怕多流。”
  此人是谁,竟敢大逆教训陛下?
  数位文臣武将面面相觑,惊乱变色,这要是在军中,敢这般触逆主公那就是不要命了。
  萧洛陵从冷冰冰的威胁里听出了一丝莫名关怀,他放下了酒碗,含笑缓言:“依你。朕就不喝了。”
  众兵将更是黑容失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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