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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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前日你府中去了不少大臣,有许多人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朕已都知道了。”
  顾元珩声色平静,无半分问责之意,却将顾元琛的身形按在原处。
  他当即跪在榻前,垂首道:“皇兄明察,臣弟并无二心。”
  “你起来!”
  顾元珩语气微厉道:“朕若真对此不满,不会今日才召你入宫——他们说的话朕一一听过,你所言有关朝臣派系误国之事,朕也深以为然,你如今已不再糊涂了,朕……也能得几分欣慰了”
  “臣弟当年惹皇兄震怒,以为今后再无手足之情,不想还能让皇兄感到欣慰……”
  “你我都曾亲历石贼之祸,亲眼见过神州陆沉,宗庙倾覆是何等惨状,朕知道你守家国,建血羽军不易,故而朕曾对你说,在世手足之中,你与元琪元琅不同!”
  “朕有时会想,若非是朕早生了几年,占了个嫡子之名,只怕父皇早就将你立为太子,朕知道你优秀,有许多政见与朕相同,便更恨你当年甘愿被人裹挟,与朕分庭抗礼,甚至……甚至你竟能生出弑兄之念!你可知朕有多痛心?”
  “是……当年臣弟的确糊涂。”
  顾元珩抿了一口清茶,压下喉间血气,续悲声道:“一国初建,不知需几代君王呕心沥血,方为后世挣下片瓦基业。可后人承平日久,便忘了祖宗艰难,偌大江山往往数代而衰,甚至二世而亡……朕有时不知,你我这样的,究竟是不肖子孙,还是……还是也堪尽了一分复兴家国之任……”
  顾元琛缓缓摇头,给不出个答案。
  “那年在行宫你说的很对,人死如灯灭,身后万事皆空……这天下江山,是十年前你我二人一同从尸山血海中打下的,天下应认你的……”
  他阖目喘息了片刻,又道:“朕也自知沉疴难愈,如今,只盼着在你我闭眼之前,戮力同心,将安稳的基业交到后人手中!届时……届时九泉之下见了列祖列宗,便也无愧于心了!”
  他说得悲切,顾元琛亦颇感伤怀,放缓了一些语气道:“皇兄言重了,您只是太过操劳,不必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你回来之前,朕就已预备整饬这些人,你好生在王府安养,这些时日不要再见那些朝臣,你可能答应朕?”
  “臣弟遵旨。”
  “还有,陆质之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故而你莫要离开京城,或去派人追查此事,以免有人借你之名再生事端,之后万事安定,朕让你去东昌就藩。”
  顾元琛已经不想再回东昌了,他如今只想快些去寻姜眉。
  “皇兄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臣弟便也有一句话要同您说……”
  “什么?”
  “您想安稳地将社稷交与太子,便不要再考虑臣弟了。”
  顾元琛轻笑了一声,他的皇兄看通透了许多,他自己亦然。
  皇兄当真是一片苦心,却也当真是没有听进去他那年所言“杀伐决断”四个字。
  “北境安宁,臣弟此生心愿已了,旁的事,臣弟已不在意。”
  他并未多言,称自己身上寒冷,恐寒疾复发,先行离去了。
  顾元珩没有强留他,身子沉沉向后靠去,只觉得耗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安歇了片刻,便又要起身去批阅奏折,冯金正欲劝他,殿外侍人来禀,太子殿下到。
  顾煊先去暖炉边烤了烤火,褪去了自己一身寒意,方行至顾元珩榻前,脱了靴子,三两下爬到顾元珩身前抱紧。
  “父皇,听说您昨日又咳血了,煊儿来探望您——您又难受了吗?”
  他抬起小手,去擦拭顾元琛唇边的血迹。
  “无妨。待天气转暖,朕就好些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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