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黎于野(双重生) 第6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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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青野眯着眼睛数着帐篷的数量,手指在袖口里的羊皮纸上飞快地画——那是他琢磨出来的速记,弯弯曲曲像鬼画符,只有他和阿兄看得懂。
  郊野的山坳里的草有半人高,不时有成列巡逻队来回巡视,铁蹄声像擂鼓,震得他心口发颤,这般重视,足可以叫他断定,此处必定有粮草。
  堆成小山的粮草用油布盖着,浸了秋露,潮乎乎的。他摸出火折子,与同袍使了个眼色,刚要点燃,忽然听见草里有响动。
  被同伴猛地压着一同滚进草堆,借着月光看见四五个契丹兵正靠在粮堆上喝酒,腰间的弯刀闪着冷光。
  姜青野学着同伴吹了声口哨,像来了一小撮山里嗑粮的鼠。
  一个轻甲士兵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嘴里叽咕着大半他听不懂的契丹话,踢开草秆往这边走。
  他屏住气,等那人弯腰查看的瞬间,猛地从草里窜出来,短刃顺着对方的咽喉划过去——比裂帛还快些。
  “锁喉”,专割最软的地方。
  另一个契丹兵刚拔剑,他闪身扑了上去。
  只可惜他身量不够,够不着对方的脖子,匕首插进对方大腿后,他攥着柄狠狠一转,趁对方吃痛弯腰的空档,飞快抽出短刃从肋下捅进去,受了这样重的伤,他还想着和姜青野同归于尽。
  在那一双厚掌掐上姜青野脖子之前,被瞅准了机会的姜青野的同伴廖崎裕拿琴弦缠住了脖子,勒断了性命。
  鲜血喷涌而出,又热又腥,姜青野胡乱抹了把脸,用了大力气后手止不住地抖,他丝毫不敢耽搁,摸出方才没燃成的火折子。
  “滋啦”一声,火星落在潮草上,酒泼下去,火苗“腾”地窜起来,瞬间舔上油布。风助火势,眨眼间就卷成了火墙,浓烟滚滚,映红了半个夜空。
  远郊营瞬间在冲天火光之下炸开了锅。姜青野丝毫不敢耽搁,抽身便走。
  “成了!”少年人斗志昂扬,顺利地想为自己击掌,才刚起身,忽然被一支冷箭钉在肩上。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滚下山坡,借着火势的掩护往外爬。箭杆露在外面,每动一下都像有钩子在扯肉,他咬着牙拔下短刀,割断箭杆,血顺着伤口往外涌,染红了半个身子。
  巡逻的小队沿着矮坡往起火处走,姜青野趴在树干上隐藏身形,屏住呼吸,匕首反握在手心。那契丹巡逻兵的靴子就在眼前,甲片上的铜钉闪着光。
  他静静地趴在树干上,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巡逻队最后那人有所感知,慢下脚步回头时,他猛地矮身,从那人腿间钻过去,匕首顺势往对方膝弯里一送——不是杀人,是卸力,兄长教的“绊马索”手法,用到人身上一样管用。
  他一手捂住那人的嘴,另一手将匕首挽了个花,没入士兵胸口。
  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整张脸在冷涔涔的月光底下只剩惨白。
  他是被同行的斥候一起背回来的,一身伤养了七天。
  无视军规私自行动,按律是要逐出军营的,但渐逼高阳关的契丹兵,失去了大半粮草,真的撤军了,青野一行真的解了北境之围。
  所以父帅打了他六十军棍,罚他做了一年伙头军。
  许将军灌了口酒,笑了。
  “这样初生牛犊的一往无前,真是勇气可嘉,姜元帅虎父无犬子。”
  许伯言却觉得这套词十分耳熟,仿佛阿爹曾经用一样的话赞过另一个人。
  许将军面上的怀念一闪而过,“这样的胸有成竹,与我们西南驻军的少主,异曲同工。”
  西南驻军的少主,姜青源心里捻过这一句,那不就是——
  许将军做了个朝上拱手的姿势,“毅王府的长淮郡主,正是整个西南驻军的少主。”
  于是许将军投桃报李,向北境的少将军讲起了西南境驻军少主的少年往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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