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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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牵连出眼尾深深的纹路,两鬓斑白的发丝也显出几分苍老。

  “回禀陛下,微臣会同大理寺诸僚勘察审问,理清线索,现已查明,此案最有嫌疑之人……是庆王殿下。”裴序微微躬身,声音清晰而平稳地奏报,“二皇子殿下所骑马匹鬃毛及鞍侧沾染特制药粉,可短暂激怒马匹,其所追逐之鹿的奔逃路径上亦洒有鹿哨粉。二者合力,致马匹受惊失足。下药的人是猎场负责清理马匹的仆役,此人曾受庆王殿下恩惠。”

  他略一停顿,迎上皇帝的目光,道:“庆王殿下自世子离世后,悲痛欲绝,常于府中哀叹血脉断绝。其心腹供认不讳,庆王尝有诸多怨怼之言,更言及要陛下亦尝‘血脉重创’‘子嗣伤残’之痛……”

  “蠢货!”皇帝满面寒霜,怒极反笑,“这样的人,竟然也曾觊觎过朕的皇位?连做别人的刀子都做不利索!”

  事涉皇家密辛,裴序身为臣子,自是不能置喙,他沉默立在那里,眼帘低垂,安静地宛如殿中一尊雕像。

  沉默良久,他声音恢复平静,“雁行。”

  “臣在。”

  “先前……你所奏崔氏与武兴侯府勾结,侵吞矿藏、林土一案……进展如何了?”

  裴序心头微凛,不疾不徐道:“回陛下。此案脉络已清。崔氏门生以文墨为刀,或伪造或窃取官府地契、矿藏图录。武兴侯府及其附庸则握兵把权,强夺土地矿山,驱逐良民,常借‘剿匪’‘清荒’之名,行圈地霸占之实,对知情者或反抗者更是动辄以武力镇压,手段酷烈,死伤亦有之。”

  皇帝听着,脸色比方才听说庆王之事还要难看百倍。

  如果说庆王的蠢行是猝不及防扎了他一刀,那么这两家所为,就是在挖他的根基,夺他万民的膏腴!这已非简单的争权夺利,而是动摇国本!

  他那双常年批阅奏章、捻动佛珠的手掌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咯咯的响声,强压下心头那焚天煮海的暴怒。他盯着裴序的侧脸,“……证据呢?人赃并在否?”

  “还请陛下恕微臣无能……”裴序面上露出自责之色,“二者盘根错节,行事隐秘,与地方豪强亦多有勾连。人证物证常被刻意销毁或隐匿,层层设防。欲将此等巨蠹连根拔起,非有足以定鼎乾坤的关键罪证不可奏功。目前所获……尚不足以将其罪孽昭告于天下。此乃微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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