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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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岁愿透过眼帘的缝隙见他眯着眼,明明想伸手扇去呛人灰雾,却死死耐住护住自己的双手。

  微微张口,话还未出,就满腔尘土没入。肺腑障滞,难捱的一时间力气都用不上,只能仍由云雾般的尘灰肆无忌惮侵入,绝断呼吸将要窒息。

  直至,他面颊贴上另一张滚烫如火的面颊,自唇间缓缓渡来气流。

  颜岁愿双目紧闭,像是被焊死的门户。先时因为下意识张口,险些窒息。若是睁目,只怕就要跟程藏之一并患上目疾。

  原本,以为程藏之会无限停留于唇间。却仓促之间就移开,说话时带出的热息喷洒,颜岁愿听见他说:“我是真心的。”

  不是同僚情,不是利用,不是算计,不是趁火打劫。是真心。

  静默许久,泥石流般的动静才息止。两个人埋在土石间,不能轻易动弹。

  程藏之与颜岁愿错开脸,不让对方瞧见自己的神情何许,声音里有种推脱意味:“谁让你不回答我到底恶不恶心,我只当你不恶心,所以才……”斟酌用词,“渡气。”

  颜岁愿亦然偏过头,“是么?我是落水要溺死之人吗?”

  “我想救你,管你溺死还是涝死。”程藏之心口松下巨石,轻松许多,他未怒。

  颜岁愿却说,“程大人,你不是小姑娘,我也不是。”言下之意,你身上有伤,不必如此。

  “……”程藏之听懂他弦外之音,“我怎么心痛如绞起来。”

  颜岁愿是真不愿与他趣言,他双手掀起压在程藏之身上一块硕大如斗的土块。骤然间翻身而起,上下调转。躺下的程藏之见他背后一阵土石雨下,他猝不及防轻笑:“原来,你偏好在上。”

  “我只是证明,本官不是弱女子亦不是文弱书生。”颜岁愿声线很是生硬,他肃穆着,续道:“但见程大人如此狼狈,染尘带土,便可知本官形容不端。程大人,面对灰里土里的人,说话、也该注意些了。”

  程藏之好整以暇看他,确如颜岁愿所言。对方又是血又是灰,发髻也乱,但是他还是以一种欣赏稀世珍宝的目光看他,“话虽如此,坏就坏在,颜尚书如此狼狈,竟也别有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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