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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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派遣的小太监刚宣完程藏之与颜岁愿同去山南道金州详查三朝老臣卢宏吞金一案的旨意,赵玦就暴躁了。

  赵玦眼神毒辣的盯着程藏之手里的圣旨,忿然作色:“公子您不能去,倘若让金州的旧人察觉您的身份,那就不得了了!”

  程藏之哂笑两声,“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莫说旧人,就是你父亲尚在,也未必认得出我吧。”

  十年前他是个头戴珠玉紫绣额带额发飞扬的阳朗少年,且不伦不类的学着戎人带着两个耳环,嘴角总是挂着他母亲看了就要揍他的不正经邪笑。十年之后,他的额带变成了发冠,半指长的额发已然堪比掌长,耳洞也不知长实几年了,嘴角的笑更是逢人自现。

  若说相貌,程藏之便更不怕了,连颜岁愿都认不出他,可想他变化之大。十年漂泊,深恩苦愁战火硝烟,少年成长的不仅是年岁,还有心,而相由心生,怎能不变,就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赵玦抿唇,看起来十分愁闷,仍旧不放心道:“难保有人不会发觉,公子还是谨慎些的好,您推脱不去,朝廷碍于河西驻军也不敢强求您去。”

  程藏之不改笑容,反手把圣旨抛给赵玦,边转身边道:“连你都知道朝廷忌惮河西驻军,就是我走了这一趟,再退一步说话,发现了又如何,动得了我吗。”

  赵玦捧着圣旨看着程藏之走的潇洒,哑口无言。

  山南道距离京畿道并不远,一路平顺的话从青京行至金州也花不了几日。只是金州不是个好去处,十年前青京名门望族的程门就是被灭门于此间,转眼间三朝元老也吞金过身此间,可见此地晦气的很。

  金州城外的一家乌蓬茅店里几个远道而来的京客下榻,时节正值深冬天寒地冻。不算大的四角堂中摆着火炉以及诸多火盆,落脚的客人围着火盆取暖焐手,火炉上烧着泡茶要用的热水。

  轻装出行的颜岁愿一行人只各自端了被热腾腾的白水,派出去查探金州城情况的人还未回来,便等来了程藏之。

  程藏之来的很是光明磊落,仿佛从未与颜岁愿在中秋节摊牌过。他安安稳稳的落座在颜岁愿对面。

  “你去金州打探的人未必就能打探出你想知道的,而且,颜庭未必会予你薄面。”程藏之目光坦荡,话说的极为亮堂。

  颜岁愿倒是有些惊愕,从前最防范他嘴里没有实话,如今说的句句都实在,却仍是让他不安,只不过这种不安不再是对程藏之的防范警惕,而是对他所查办的案子的隐忧。

  见颜岁愿不言语,程藏之堂而皇之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将金元宝放在火盆边缘,而后道:“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个,卢宏乃是吞金而亡,金州无金,他这个金是吞的谁的,你可以好好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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