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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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太重睡不踏实,醒得早,靖岳不自觉地就去摸管锌的脸,把人弄醒了,靖岳捉他的手放嘴边吻了吻又塞回去被窝。

  靖岳说,“还早。”

  管锌当然知道,他的睡眠一贯漂泊,但他贪图这样的亲吻,这样的怀抱,这个人,这个人的温度,这个人味道,即便睡不着也不愿意起,安稳。只轻微地发出一些鷇(kou)音,靖岳听不清,或者本来也无需听清。

  所剩时间不阔绰,他是要与靖岳一同早起的。

  管锌近来做生物老师,也兼职半个语文老师也给学生上课,讲唐诗宋词,李白,杜甫,苏东坡,辛弃疾,而他已经许久没有听靖岳给他念诗,无论是edgar allan poe(埃德加·爱伦·坡)还是walt whitman(沃尔特·惠特曼),无论是徐志摩还是席慕蓉。

  早前段时日,蔡徵超发来他和靖岳租住的屋子里的全部书籍的图片,他发现有两本是贴着标签的,那是从图书馆借阅的--这是很鲜有的事,一本是余秀华的,《月光落在左手上》,一本还是余秀华的,《我们爱过又忘记》。

  和许多人背单词一样,翻开词典的第一页abandon(放弃),它让你放弃,你却把它记得最牢固,所以尽管管锌已经想不起那时候为什么要去借阅这两本书--或许因为想不起所以忘记,所以也迟迟未去归还,但他始终记得《月光落在左手上》里辑一的第一则是这样写的。

  --

  如果我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

  这一则,名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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