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宠记 第88节(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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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

  绿莺摇头,看着她,轻声启唇:“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这个人就当过去了,再也与我没任何关系了。”是怕自己将来心软?反正此时此刻,她不想再见到这个至亲之人,也不想去为这世上最后一个至亲上坟上香,她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生死更替,生命是陨落和初生的过程,反反复复,没有终止。绿莺的第二个孩子,是在送走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后有的。

  说的不太准确,应该是:在送走亲爹后查出来的。

  还要回过头提一提那掸醋的事儿,掸醋一事持续了三天。这三天府里是天怒人怨,吃饭、睡觉、做活、嚼舌头,干甚么都是一股酸味往鼻子眼里钻,醋闻多了会有种想吐的感觉,所以下人就整天持续在一个吃完饭就想吐,不吃还饿得慌的状态。记得春巧当时还奇怪地问她:“姨娘啊,你咋不怕酸嘞?”

  说不怕都是轻的,她家姨娘根本就是优哉游哉地在享受,就跟猪八戒吞了人参果、白骨精吃了唐僧肉一样。

  这不,嗜酸,招大夫一来,有喜!

  第164章

  几个月倏忽而过, 二月时,冬雪消融,大雁北迁,花骨朵开始争相露头。

  初春正是风寒频发的时候, 连一向身骨硬朗的冯元都忍不住破天荒地病了两场, 灌了好几碗苦药,康健了十几年, 这一病, 直犹如闸门豁了道口子, 来势汹汹, 拖拖拉拉半个月才好。

  夜里就寝, 他将手搭在绿莺的肚皮上, 温柔地一下一下抚摸,尽管没甚么表情, 可绿莺仍从那双带笑的眼睛里察觉到了他的喜悦与期待。未几, 肚上的动作骤停,她奇怪地望过去,就见他那张脸忽然松垮垮的,像是想到了甚么不让人愉悦的事。

  她碰了碰他:“怎么了?”

  “都五个月了, 我记得豆儿那时候动得还挺频繁的,怎么他却这么老实?莫不是这胎又是女娃?”

  冯元有多么盼望这个儿子,此时就有多么地患得患失,不过绿莺却有种预感, 这胎绝对是男丁。抬起头,她正要笑着说些甚么, 却忽然顿住。她愣愣地望着冯元的鬓角, 那里有几束亮霜霜的银光, 唯恐是灯光反射出的错觉,她凑近,轻轻拨弄开头发,等看清了,忍不住就有些喉头发哽。他虽不算年轻,但保养极好,自来头发乌黑浓密,可不过几日过去,竟冒出了白丝。还有,朝夕相处来不及觉察,此时认真一看,他的两颊都凹陷了,从甚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瘦了这么许多?

  “找甚么呢?”见她拨来拨去,冯元握住她的手,有些不明所以,发束不用自己梳,他便也极少照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鬓发染霜。此时忽然若有所觉,抬手抚了抚,并不当成大事,倒是她反而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他好生嗤笑了一通:“到年纪了,头发哪有不白的啊,又不是长生不老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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