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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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从一开始,郑安美在意的就不是“贞洁”,而是冤屈。莫泊桑写过一个故事,老头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绳子,却被诬告捡的是钱包,四处求告,无人肯听,最终攥着那根绳子抑郁而终……安德烈在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母亲。妈妈也有她的绳子,那是一条三十多年来血迹未干的脐带。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没有办法爱他,也没有办法不爱他。

  “妈。”安德烈又叫了她一声。郑安美还是背对着他,僵住了,没动。安德烈反而觉得她不回头更好些,他的话更好说出口。

  “我不恨你。”他想起郑安美在医院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我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爱你。”

  可是郑安美也不知道,她一生都在因为母亲的身份被指责,但从来没有人教过她怎么做母亲。

  她还是没有回头,但她的肩膀在颤,安德烈知道她哭了。他站起来,抱起了桌上的骨灰盒。奶奶沉甸甸地躺在他的臂弯里,无声地用不存在的眼睛注视着他们。手机响了一下,安德烈没拿出来看,他知道是索寻的消息。准备好了,他们可以出发了。

  他看着郑安美的背影,又想起索寻对他说过的话。他不知道索寻有没有对郑安美说过这些,但他觉得,也许郑安美一直都比他更需要这句话。

  “不想做我的妈妈,其实也没关系的。”

  妈妈,我会住在一个有水、又有草的地方,衣食无忧,健康平安地生活下去。妈妈,我会有人爱,我会过得很好。妈妈,不要再内疚下去了。妈妈……我把脐带剪断了。

  第91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什么意思?”索寻没有听懂, “这算是……断绝母子关系?”

  不至于吧!索寻还以为安德烈跟郑安美之间缓和了不少呢。安德烈好一阵儿没有回答他,有点儿恹恹的样子,靠在车窗上。他们疾驰在出城的高速上, 路上没什么车,所以开得很顺。一开始安德烈还有些担心, 索寻看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车了, 出个小区都差点把路边电瓶车剐了。据说他是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去考的驾照——第一次高考——然后就一直没有买过车。根本不需要,索寻觉得安洲路就是宇宙中心。

  “不是。”他回答索寻, “我也不知道。”

  他就是不想再母子两个都再这样尴尬和难受下去了。他不要郑安美这样别扭的关心和自虐似的内疚, 他自己也不想为了所谓的“孝心”和责任……安德烈心烦意乱地叹出一口气,几乎是委屈巴巴地说:“阿索,聊点别的, 好不好?”

  “好好好……”索寻忙不迭地应,看了一眼导航上的地名,“呃……九丈原县?跟五丈原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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