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京华 第52节(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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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九叔说了,家里有病人,吵闹不得。你们都请先走吧,召应恪带你父母去利顺德住,我们已定了房间,”婶婶搂住何未,“来,我们上楼。”

  她在火车上以热水擦过脸和身体,到天津才真洗了澡。

  婶婶帮她拿了衣裙来,小声说:“前两天有客人来,说了张作霖害死李大钊先生的事,你二叔气得病更重了,烧了许多天。我们都不敢对他说南方的情形,一会儿过去,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嗯,”她带着鼻音说,“我晓得。”

  她用热水捂着眼睛,要了胭脂,将唇色和脸色弄得好看些。

  二叔住的房间,中药味极重。

  她不知怎地,记起谢骛清身上时常有的中药味,眼酸涨着疼。她到床边,挨着边沿坐下,二叔最近眼已完全见不到东西了,但手指碰到她的裙摆,还是笑了。

  “回来太快了,”二叔柔声道,“该多住两日的。”

  她轻声道:“眼下战事正要紧,多留不好。”

  “是啊,”二叔说,“还是北伐要紧。打过来了,就可以禁烟了。”

  何知行上一次被气病,还是为了奉系军阀为筹军饷,下令在关外种鸦片的事。

  他当年走上革命这条路,就是因为痛恨鸦片,年轻时在宣南的茶馆里和人争论鸦片危害。最早很多人想要禁烟是为了防止白银外流,许多人都靠一杆烟枪活着,并不觉烟土有什么不好的……一晃两鬓霜白,已走到人生尽头。

  “谈了婚事没有?”二叔柔声问。

  “嗯。”她眼前尽是水雾,不敢说太多话,怕被二叔察觉。

  九叔在一旁,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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