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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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蓦然被刺了一下。

  其实并不觉得疼,但细细麻麻的刺意下总归是有几分异样。很多时候,她总是不愿去刻意地想起这么一个人,但更多的时候,这个人却会阴魂不散地乍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全然是他身穿囚衣,眷恋又惨淡的目光。

  就是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目光……屡屡使得姜昭心间颤意不止。

  可是凭什么?他是该死的,他合该落得如此下场,凭什么要让她觉得惋惜。

  姜昭呼吸微颤。她果然做不到心如止水,柳彧还是赢了。

  这辈子这个人,她是忘不掉了。

  明月高悬夜空,寒鸦夜栖枝头。

  姜昭从这一瞬的神思游弋里回归,耳畔是和玉哀转不绝的哭泣声,甚至逐渐变得沙哑。她说了不少关于林熹的事情,说了许久,神智也混沌了,可能说到最后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但是和玉知道,那满身文人风骨的隽秀儿郎,携得无尽的黎明,曾在她的生命里撒下了璀璨的光。

  只是如今,他走了,连带着那束光也一起走了,便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去面对那晦暗的余生。她这辈子所享受到的爱都是颇为有限的,谢国公和清河公主之间没有爱,故而对她也无法有爱,她心里是清楚的。

  在外人看来,她是天潢贵胄,她是金枝玉叶,可剥离这些金絮衣后,她其实一无所有。何况如今谢国公入狱处斩,国公府被抄,她连个可以回去的地方都没了。

  “阿昭你知道吗……”和玉哭得没了力气,便只能怔怔地瞧着林熹的棺木道,“他恐我失父伤情,便总想着法子逗我开心;他恐我无家可归,便宁死也不肯与我和离;他说我既然成了他的妻,他这辈子便只认我一个……”

  才枯竭的泪又落了一行来,“他又是何苦!不过是和离罢了,我总归也不怕的。”

  姜昭取出绢帕,轻轻地拭去和玉的泪,“你口中说着不怕,其实心里还是怕的,哪怕你是不怕,又焉知林熹怕不怕?”

  “林熹恐你忧苦,恐你伤情,恐你悲怆,恐你无家可亏恐你无枝可依。他的一切恐惧都在于你,如今你在他灵前这样哭,也不担忧他走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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