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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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自主跨过门槛,错愕地踏进精巧编织物包围处,目光流连,许久方颤抖着双手,拈起一只草蚱蜢。

  密织细剪,须脚俱全,活灵活现。

  他亲手做的,每一件皆是。

  从来京路上,到居于城西和城北交界的那处院落,他为摒除杂念,沉住心气,不断做草编,顺带以此谋取银钱度日。

  他没刻意吆喝宣扬,还寻了不起眼位置,但依然陆续有人来买。

  当初只道是自己手艺非凡,收获了好口碑,此刻方知个中缘由。

  ——他的阿皙,用尽手段,搜集并占据他所制作贩卖的草编。

  心下酸甜苦辣混杂,滋味复杂难言。

  再观靠墙的数排多宝格,上置花梨木首饰盒、奇趣动物石雕、六层同心玉球、走马灯、滚灯、泥人儿、棉塑雀儿、九连环、芙蓉石刻章、红珊瑚树、嵌有宝石的金银首饰、腊梅折扇、牙雕小杯、兔毛球、鎏金铜手炉、玉扳指、包银翡翠镯子、金葫芦耳坠子,前朝秘色瓷瓶……

  或珍贵或平庸,无一不是他历年闲来所作或所购、赠予夏皙之物。

  另有一套银甲、红缨盔、长刀、硬弓、马鞭、皮靴,保存完好;没上锁的柜子,内有数件男子衣裳、汗巾、头巾,是他辗转落在她手里的私物;而黑貂裘、红披风等,则是他为她订做的。

  桩桩件件,几近如新。

  随着物品逐一展现,陈年旧事亦翻涌复至,以为被忘记的、被忽略的,越发鲜活。

  余晞临小心翼翼拿起一只羊脂白玉小手镯,莞尔:“你七岁生辰时,我不在京城,这是后补的礼物,你还嫌弃没颜色,死活不肯戴;等长大后懂得欣赏,又戴不下了。”

  执起那枚芙蓉石章,底部阳刻着“扬且之皙”四字,他感慨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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