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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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晚心里明晰,闷声道:“是因为祁宴清的事儿吧?”

  “嗯。”景念北很笃定地说,“我猜猜看,祁陆阳这回是不是又只和你说,是他出尔反尔,中途反悔不捐肝了,才害死了自己哥哥?”

  从陆晚的表情里得到肯定答案,景念北低低骂了句“这傻缺一天天装什么逼呢”,再才解释:

  “祁陆阳这个人你应该了解,要强、自负、好面子,遇事儿不喜欢到处说道,不卖惨,更不怨天尤人,见谁脸上都是笑嘻嘻的,再难受也只憋自己心里。但你可能不知道,祁元信找上祁陆阳,让他帮自己大儿子供肝的时候,邱棠正在祁元善手里捏着,当要挟。一边是亲妈,一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换你,你怎么选?”

  怎么选?不过是一场怎么选、怎么做都错的死局。失联的六七年里,祁陆阳的人生看着风流意气、珠堆玉砌的,不过是黄连镀了金,该苦的,一样苦。可任他过得艰难如斯,却硬是一个难字都没叫出来过。

  ——这些都是陆瑞年教的,老爷子把他教得有血性,有善意,顶天立地能抗事,却也教会了他打碎牙齿和血吞。

  到这里,陆晚已经像条久不沾水的鱼,猝不及防溺于深海,连呼吸都忘记。她弓着身子,连直起背坐好都不能。半晌,陆晚终于缓过来一点了,朝景念北伸手:

  “给、给我来一根。”

  “想都别想。”景念北将桌上的烟盒收好,“祁陆阳可是操了你好多年心了,总说,老家那侄女又纯又傻,愣头愣脑的,见人就掏心巴肝的,以后进社会被人带坏了怎么办?我可是他哥们儿,谁都能带坏你,我不行。憋着吧。”

  知道这人是故意的,陆晚气急,拿手帕扔他。对方一扬手抓住,沉着嗓子说:“赶人?你不想知道悟空的结局么?”

  “它……怎么了?”

  “它死了,祁元善打死的,就当着祁陆阳的面。那会儿他刚做完第一期治疗,以为终于能睡几天好觉,结果一下子打回原形,甚至更严重了。祁陆阳的医生没办法,来问我,说有一个叫‘chichi’的人也许帮到他,因为祁陆阳每次自述都绕不开这个名字,也只有在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他的戒备心才会小一点。”

  景念北默默地观察了陆晚的神色一会儿:“陆晚,或者说,祁陆阳的迟迟?我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祁陆阳一路走过来,真的不容易,我告诉你的不过是明面上的刀光剑影,可暗处的呢?兴许更多,他都一人担下来了。好在现在祁陆阳身边有你,也算不孤单。”

  “你兴许还在计较那个……孩子。你和祁陆阳说孩子没了那天,他来我这儿把酒都喝光了,醉又醉不了,清醒着吐了一回又一回。对于家庭、孩子,祁陆阳有多渴望,就有多失望,他心里不比你舒服多少。”

  陆晚苦笑:“我现在没心思计较这些,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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